寒灯夜雪

·我已经放弃取章节名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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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北平警察局最近进入一种其乐融融的蜜月期。

23.

来到北平，徐铁英总算找到一个陪他吃饭的。

民调会的马汉山副主任每天都颠儿颠儿地来警察局找他，拎个食盒装点小零食，顺便在警察局蹭饭。

两个人的口味也很相似。

徐铁英喜欢吃辣，马汉山喜欢吃麻。

徐铁英不吃鱼，马汉山不吃虾。

徐铁英食不厌精，马汉山脍不厌细。

最让徐铁英喜欢的就是，马汉山虽然吃遍全国各地，但是他不吃有奇怪的味道的东西。

（比如叶局长喜欢的臭豆腐）

 

马汉山从在军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爱吃。各地小吃门儿清。他全国各地跑，混的时间够久，时不时有他来北平出差的原下属带吃的，尤其是四川重庆过来的，带正宗灯影牛肉丝儿，把徐铁英吃的是眉开眼笑。

有时候马汉山带来的桂花糕驴打滚儿他虽然不爱吃，但是很喜欢这种有人专门惦记着给他带食物的感觉。

徐铁英心情好，北平警察局上上下下日子都好过不少。

 

24.

于是徐铁英因为一桌全鱼宴大发脾气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孙朝忠趁着徐铁英刚吃完牛肉丝儿心情正好的时候表示了自己一定要与方副局长尽快搞好关系，不让私事影响工作的决心。

徐铁英大手一挥，批准了自己秘书的计划。

 

25.

方孟韦最近很郁闷。

新一个月的值班表发下来了，他居然需要连值七天。

最近表妹谢木兰学校排练话剧，每晚演出，连演七天，他已经答应表妹每天晚上接送她了，结果偏偏要值班，从六点半值到第二天六点半。

这还怎么接啊。方副局长只好打电话去向表妹告罪。

 

26.

听说新值班表是局长秘书排的。

方孟韦搁下电话就想找孙朝忠问问他排的什么鬼值班表。

单副局长：“方局，孙秘书陪局长去顾大使府邸开会，已经三天没回警局了。”

方孟韦气的踹了一脚孙朝忠的桌子。

 

27.

第一晚值班。

方副局长的桌上摆了一笼蟹黄汤包。

一笼六个。透明的皮。包满了汤汁，颤巍巍安静静地呆在竹编的蒸笼里。方孟韦揭开蒸笼的时候，热气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的眼睛。

味道和南京的一模一样。

没有稻秸秆，方孟韦小心翼翼滋溜滋溜咬着包子，想着昨天自己被表妹念了大半个晚上，决定不原谅孙朝忠。

 

28.

第二个晚上。

方副局长的桌上摆了一盘油爆河虾。

北方的虾河腥味儿太重，没有南方虾吃起来清新。

不原谅孙朝忠了。

 

第三个晚上，一盘红烧排骨。

排骨块儿切的一般大，码的乱中有序，颜色上的也好，均匀地撒了白芝麻，看起来十分悦目。

方孟韦吃了两块，想着没有素菜，吃多了腻，还是不原谅孙朝忠了。

 

第四个晚上，一份全聚德的烤鸭。枣红色的皮，连皮带肉片的整整齐齐。方孟韦尝了一片，还热乎乎的，皮焦香酥脆，肉肥而不腻，很合他这种食肉动物的胃口。

他揭开旁边的食盒，上层是荷叶饼和甜面酱，下层是四样配菜，葱丝，黄瓜条，还有两样居然是凉拌土豆丝和绿豆芽。

旁边还有一碗红豆粥。

哼，亏他还记得自己不吃萝卜。

方孟韦风卷残云，吃完想着，从外面带来的饭，没诚意，还是不要原谅他了。

而且出现一下会怎样！五人小组难道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开连轴会吗！

 

29.

第五天方副局长出外勤，带着人北平城里溜溜转了一天，回警察局跳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晚上还得值班。方孟韦只想回去倒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推开办公室门，抬头看桌子，一团黑影。

方孟韦按开灯，孙朝忠坐在桌子上，双臂撑着桌边对着他笑。

 

30.

“你来做什么？”

“前几日的晚饭，方副局长似乎是不太满意。”

“不知道今天……方副局长满意吗？”

“你！唔……”

 

31.

方孟韦吃饺子的时候饺子已经有些凉了。

他一边吃一边嫌弃孙朝忠饺子包的圆不溜秋像青团。

皮太厚，馅儿太淡，样子太丑，盘子太素。

一边说一边筷子却没停下。

孙朝忠就坐在一边答应，看着方孟韦明显是饿坏了的吃相，眼睛弯起来。

 

32.

第六天早晨方孟韦起床交班。单副局长接班。

一觉到天明的方孟韦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好，忍不住就跟单福明多说了两句。

“昨天晚上挺太平啊。”

单副局长：“忘记告诉方局了，昨晚上南城起了火，大半夜让咱支援，孙秘书带人去了，就没惊动方局。”